[动感音乐] 十一点小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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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裙子很低，标准很高。钱都放在定存、心都放在冰箱……( D6 {$ m- W6 L
　　 她总是在十一点前回家。
! n$ x! r3 ^% L) f8 j% y' H　　 学生时代，是爸妈的要求。家里十一点锁门，过了十一点就整夜坐在楼梯间。) c9 _$ ^! ?2 S9 w6 H5 N
　　 她曾向爸妈抗议：“你们难道不知道，十一点以后会发生的事，十一点以前都会发生吗？”
* V& |# K+ Z* I. ^　　 爸爸说：“但是十一点以后，比较容易做坏事！”# p0 C( B+ u2 A. p7 C
　　 三十多岁了，她仍然十一点前回家。3 s- u+ Y* q6 q. F# E4 ?
　　 爸妈反过来求她：“这么早回家干嘛，出去多交交朋友！”
0 Q' X( S/ m3 x3 x8 S　　 她当然交过男友，但都没有结果。一名男子看她十点半就要闪人，绅士地说：“那我送你回去。”
* F2 U* G1 y8 |, F$ H% |7 s+ f) r7 A　　 她说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可以坐地铁。”/ Z* c# D9 q$ b1 x: e1 L0 W
　　 男子立刻翻脸：“你是不是待会要去见别的男人？”0 h# W' ^  h$ ?$ f5 Z
　　 另一个男人晚餐后约她到他家坐坐，她没去。
) I, l0 r' q4 o& {　　 他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( l% u/ x! `3 y$ ^" ?　　 她说：“还是要避嫌吧。”9 e0 X6 c, Q1 g: U) u! k" M# A* F0 }2 }
　　 “避什么嫌？我们都未婚！”
# [1 A+ ?2 p. B8 `　　 “我从不把自己放到，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地方。”9 l% \5 R; T3 K# Z
　　 他说：“那我们去你家好了。”
' h0 X1 V1 t" w! _9 ?9 n　　 她说：“不行，我爸在家，我更难控制他。”% s8 O/ Q8 l- x, F: t)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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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裙子很低，标准很高。手表调快十分钟，手机永远调震动。钱都放在定存、心都放在冰箱。坐后座也系安全带、感情路上从不擦撞。她总是提早两小时到桃园机场，却晚了十年还没到结婚礼堂。
' i1 }! ?$ p+ t; O　　 她自己也知道，忙着避嫌的同时，她可能避掉了自己的人生。0 H' g5 i, O, ^% d  S) w7 C' s
　　 “难道不想大爱一场？”我问。! X- ^  _! S/ i, s8 t
　　 “当然想。我和其他女人一样，想结婚、生小孩。”; G+ i' ^7 @2 F
　　 “那你该和其他女人一样，了解爱情就是无法控制的。你只能真心诚意、尽力而为。”
5 ^6 _* H% w2 A' i: x　　 “但我选择顺其自然、水到渠成。”  S- P0 v. L4 f8 v8 H
　　她并没有刻意不婚，但一“顺其自然”，就这样错过了。她的电话从一天响三次，到三天响一次。打的人从公司的男同事，到派报社的收费员。如今她看起来虽然不老，但已经没有人帮她介绍。. i: B6 I0 T) _' s4 m& Z!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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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后，十一点小姐和她当年避嫌的男子重逢，她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：“我怀孕了！”
  I) K& {% A" m/ k/ ?; m. s　　 “恭喜！新郎是谁？”
  R0 I' n4 R3 ]/ ?5 P　　 “我不知道。”原来她到香港的精子银行借精子，已经怀孕三个月。
5 v& G, c9 G5 }: O% \　　 男子感叹：“你宁愿要陌生人的精子，不要我的！”' |% ^* s  a. o
　　 她安慰：“但我会和你见面，却永远不会见到那个陌生人！”
( T( ?: j8 C/ @, f  K　　 “你保守了一辈子，没想到在生孩子上这么前卫！”
4 G# k6 B* Z+ o& w$ s9 O　　 她让他摸她的肚子，他问：“真奇妙！你完全不想知道爸爸是谁？”
* c  {/ w" o+ y+ d　　 她摇摇头，模仿自己年轻时的口气说：“还是要避嫌吧。”
8 o8 b* o" r: A( ]9 ?0 P7 v$ N　　 她从不带男人回家，甚至是孩子的爸爸。她从不把自己放到无法完全控制的地方，就连怀孕，也要在实验室的试管中。4 ^7 r: `; V& \+ Y
　　 第一胎很辛苦，早睡早起很重要。现在，她更要十一点前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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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王文华

原著/《快的快乐，慢的幸福》

编辑/图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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